“嗚……”

“說話呀，看你的樣子，我怎麽感覺象是夢游。你眼睛裏的霧蒙蒙，怎麽看著都難受。”

“我無愛無憎，何言難受？”陳小嘉笑得天空地曠。

“我不追究了，茗茗呀，巴不得早早嫁給你呢，這一天，她等你的太久，她又不能自己說我們結婚吧？你們之間相處了那麽久只差你開口談婚論嫁，聽著，只差了一個鉆戒求婚形式了哈，那行，我也要去征求清秋的意見。不然我也怕她成為別人的清秋。”

“哈，你去吧。”陳小嘉的笑也是一種落寞。

送走楊照，陳小嘉頹坐下來，他的精神被抽離一空，對著天上的雲，他的眼睛裏只剩下了散亂。

林軒離他那麽遙遠似飄去的雲煙，畢竟深愛過，彼時的他追逐她的蹤影，誓願天涯海角，用一生去愛，他是那麽的放不下，想到了她就感覺到了心痛，現在呢，一切都不是從前的本來面目了，美麗的林軒還是從前的她嗎？青春不再，早已然不是他心目中那份完美，他和她之間，還能再續前緣嗎？想到林軒這個名字，都有幾分的生澀，人生轉念之間，就如轉世一樣，你不是你，我也不是我了，我不能給你什麽，愛情也消隱，剩下的只是心隱隱的撕痛，林軒，因為你，我愛的最真也傷的最真。他淚跡泫然。

衡陽雁斷，對著廣漠的天空，他在尋找那一片最厚厚的雲層，林軒，你好嗎？我能為你做什麽？一切都不是原來的樣子。我們回不去了，回不去了。

他的心裏只要湧起這兩個字都會被深深的刺痛，夜色漸深，他搖搖擺擺站起來。

坐在路邊的樹下，冷汀嶼流淚了，她明知道陳小嘉不會再回頭，卻怎麽也不甘心，曾經他們那麽相愛，今天徹底讓冷汀嶼心冷的是，陳小嘉聽到了林軒的現狀，卻不為所動，連一句體恤的話都沒有，今日一試真是試出人的真性情了，冷汀嶼為林軒難過，陳小嘉根本不是她林軒托付終身的人，卻一直為他的離去而傷心，還影響到了健康的身體，以致落下今日病患。

林軒說得對，生命還要繼續，她會堅強的走下去。

她想到張帆，張帆知道林軒的心裏只有陳小嘉，所以，離開了。他不會卷進他們兩人中間，張帆有他的人生之路，有他的愛情去追求。

但是陳小嘉逃離而去，林軒的現狀只有張帆轉身。她只有無視自己的感情，把他又呼喚到林軒的身邊，她還是決定打給張帆。

冷汀玙和張帆通過話，聽了林軒生病的現狀，心情沈重，“我沒有想到林軒是現在的這樣狀況，我也知道以她的性格，她看大自然和所有的生物都是純真的目光，我們認識了那麽多年，熟悉彼此，她知道我的每一個喜好，飲食習慣，我的人生觀，我也熟知她的秉性和喜惡，我太了解林軒了，她是外表堅強，內心柔弱，愛情太純粹只是遇到意志不堅定的人。”

“所以，林軒現在最需要愛情和婚姻。”冷汀玙想要張帆對林軒的許諾。

張帆沈吟，陳小嘉居然離開了，他看不懂他，現在的林軒失魂落魄，精神抑郁，冷汀玙想要張帆對林軒的許諾。他唯有轉身。

“你是知道的，林軒的心裏只有他，我應該退出，我沒聽錯吧？你說林軒現在最需要愛情和婚姻。你，真的是這樣想的嗎？汀玙，那我們兩個人的……

“是的，我想的很明白了，因為我很冷靜。”冷汀玙截住他下面要說的話。

“……無怨無悔？”

“無怨無悔！”

“……既然你期望我這樣，我，會轉身，回到林軒的身邊。”

“我知道你是高尚的，你們應該牽手，祝福你們！”冷汀玙說的平靜，“孩子嗎？可以領養！”

“……謝謝！如果她喜歡孩子，我們可以領養，這都不是問題。”

“我就知道你品格高尚，堅信你會信守承諾。”冷汀玙的心很痛。

“在她最艱難的時候，不知道林軒是怎樣過來的，還好有你陪伴，給我時間，等我忙完她的文字出版，我就回國，我會和她一生相守，保護她。我們結婚。林軒的情況現在也是身體和心理最脆弱的時候，你照顧她，對她那麽好。這樣我就放心了。”

張帆忍不住想，這就是冷汀玙的偉大，脫離了個人情感得失。冷汀玙的文化修養在她之上，可以有自己的天地，不知道堅定在林軒的身邊，是為什麽？

大片的雲層下面，兩個人的對話，因為他心裏的疑問因為冷汀玙的一番話不能釋疑……

放下電話，張帆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重了，為了林軒，他要好好保重身體，一起承擔風雨。一起面對未來。

燈下，他奮筆疾書，他要帶著飄香的墨跡去見她，向她求婚，張帆身在國外，付出了很多的辛苦，把林軒的文字翻譯成英文出版，這是他從前答應送給她的禮物，陳小嘉離開了，她的書是她最大的精神財富。

楊照垂著眼瞼，似老僧入定。陳小嘉宇走進室內，有些訝異。

“閉目養神呢？”

“坐，請坐，請上坐，用茶……”楊照又回歸一幅沈默狀。

“到站了，今兒是怎麽了？你讓我訝異，你在想什麽？怎麽不誇誇其談了？難得見你淑女一樣，文文靜靜。”陳小嘉喝下半罐飲料，靜等下文。

“你是在等我交答卷？”

“……”他的表情寫著然也。

“昨天我和李濤通話說，唉，我想拼一拼，我可以不買房子，先創業，租房子結婚，對於人生我知道輕重，雖然角逐激烈廣告業百家爭鳴，百花齊放，但總會容我們拼個小角落容身。當理想不能直達彼岸，是不是可以折中？”

“你的一腔熱血沒有回應吧？”

“是，我對李濤說，小嘉安於現狀，要不，我也回老家算了，你們這麽消極，真怕我的堅定也在動搖。”

“……”陳小嘉淡薄的笑。

“是，我說過想辭職，回過頭來看看，感覺自己就是圈養的豬，圈在籠子裏太久了，腿軟，不想再走出一步。我是理想還在，只是人已早衰。你想，我要再天花爛墜游說李濤，我都覺得有氣無力，看看你我雄心壯志早飛到爪哇國，怎麽信誓旦旦拍胸脯？你們說好的誓言呢？”

“你讓一個為人之父有家室的男人盲從於你我，創出新天地？你以為自己能說的海枯石爛？所以安靜一會吧，平平凡凡就好。我不想求取成功。成功人士有幾人？一百裏有一個嗎？沒有。平凡是生活中的本來面目，沒有什麽遺憾。”

“我知道今天的你不是曾經的那個你了，算了，我們還有的朋友做，朋友就是把你看透了還還能喜歡你的人。我會珍惜這難得的情誼。你得明白，有些事，有些人，可以搖進碎片機裏了，也好，昨天都過去了。”楊照難免失落。

“知道你想說什麽，我也不是原來的我，我們都回不到從前，只是說一說，懷念一下吧。我們只是簡單活著而已。”陳小嘉灌自己半廳啤酒。

“呵呵呵，什麽白雲蒼狗，雲淡風清，我在想，你的感情問題。”

“我的感情？沒有什麽問題了，昨天的過去了，明天呢，該怎樣就怎樣。”他說得一副什麽都與己無關一樣。

“如果從前的高茗茗，是因為家境好，現在呢，高茗茗更是今昔對比，她管理著酒店，做大做強，實幹付出很成功，不象我們渾渾噩噩，明天不會比今天更好，今天不會比昨天有什麽兩樣，這就是我們小人物的共同之處，沒有什麽太大的分別，你我他她何其的相似，但是最為我驚訝的是，她還真是放不下你，真是重情重意的女人，她能放下自尊，放下架子，放下矜持，我真是感動，她要什麽沒有，怎麽就是錯愛上了你小子，只能怪她對你念念不忘，想當初你們要是一起努力，夫唱婦隨，我看著也欣慰，我看著也歡喜，何至於今天你和我一起落寞，高茗茗真是能幹的女人，我一直看好她，這才幾年呢，她的事業壯大……”

“薪火相傳？如你所言，我何德何能……”

“我是說，你要對得起她的真感情。這樣純潔的感情不多了。”

“錯愛了。”

“琵琶起舞換新聲，總是關山舊別情，你有吳美人，當然淡忘了她。人家歲月靜好，為了你低到塵埃裏，在她的內心裏，不管你景況怎麽樣，沒有人能替代你。我是在為她的執著唏噓。”

“一個皎皎河漢女，為什麽這麽執迷。”因為林軒，陳小嘉對看在眼睛裏的都煩亂，高茗茗的執著對他只是困擾。

“問題的癥結是，你是她愛情的終結者，她在心裏的美好只停留在你的身上，林軒有張帆，高茗茗和你正如林軒和張帆兩人的相得益彰，你和林軒的愛情是奢侈的虛幻的，和她是看得見真實的，你不明白嗎？昨天就是再幼稚，你也應該成熟了。”楊照把話說得更直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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